死刑与终身监禁

——看《迷一样的双眼》里的刑与罚

说《迷一样的双眼》有着黑色电影的意味,主要表现在由“强奸谋杀案”而引申出公平正义与现实黑暗的对立与冲突:

起先警察随便抓了两个建筑工来做替罪羊,被法官(类似检察官)本杰明(男主人公)揭穿并经一翻折腾最终找出真凶,然而凶手并未受到相应的惩罚而是被权贵利用充当了鹰犬,并伺机报复加害本致使本的好友被杀,而本为躲避迫害被迫出走,25年后已退休的本仍无法放下这件旧事决心重提;

而做为“强奸谋杀案”受害者的丈夫里卡多,在失去了爱妻之后从此便失掉了一切,唯一活下去的动力就是看着凶手受到应有的惩罚,然而现实刚好相反,于是他就自己来主持正义,在电影的结尾部分,本杰明找到里卡多跟他重提往事,并希望实现好友的遗愿“抓住他”,而里却告诉本在25年前他就已亲手打死了凶手;

然而事实并非如里所说,凶手并没有死,而是被里卡多关在了自己私设的牢笼里长达25年之久,当三个已是白发苍苍的人面对面的时候,彼此却无言以对,而故事也达到具有震撼性的最高潮。

——当我们面对这样的结局时,我们心中不知道这是正义的胜利还是正义的悲哀,也不清楚这是光明的结局还是黑暗的结局。

本杰明与里卡多都是反对死刑的人,或许在作为法官的本看来死刑太不人道,而在里卡多看来死刑太便宜凶手,所以他们都不赞成死刑,这也是里卡多没有杀死凶手而是将其囚禁终生的根本原因;而被关在狭小牢笼里25年之久的莫里兹在看到本杰明之后先是惊骇不已后是苦苦哀求本:“求求你,告诉他,告诉他至少跟我说说话。”!

——而作为观众的我们,此时也已不知道,死刑与囚禁终生哪一个更残酷,哪一个更不人道了!

而我,口头上是一个反对死刑的人,而实际上我是赞同死刑的,但我反对让人痛苦的死去,我希望即便是十恶不赦的人法律也可以允许他有尊严的无痛或是少痛的去死,而终身囚禁未免太过残忍,特别是在那些缺少人权和尊严的国度里。

此时,不我禁想起了《肖申克的救赎》里的经典台词:“监狱里的高墙实在是很有趣。刚入狱的时候,你痛恨周围的高墙;慢慢地,你习惯了生活在其中;最终你会发现自己不得不依靠它而生存。这就是体制化。这也正是他们的目的。”我还想到了《死囚漫步》里的那句“谁都没有权力杀人,包括政府。”当然还有不久前获得欧洲影评人大奖的《预言者》里的生存法则,它们都是监狱电影中的经典。

你或许会疑惑,我为何如此关心监狱,难道你感觉不自由吗?或许是这样,表面上我们都是行动自由的人,然而我们却又都生活在一个看不见围墙的无形监狱里,总能让你有时感觉到自己不能自由的呼吸、自由的说话,自由的追求,自由的向往。“社会”本就是一个监狱,而“自我”也是一个监狱,一切外部的影响都会在你的世界里留下痕迹,你会,感受生活的重压,受困于思想的牢笼,忍受精神的折磨,怀抱希望与绝望的摧残。

对于本杰明来说,他25年来一直生活在自我的监狱里,直到有一天发觉自己是在“空无一切”的活着;而莫里兹更是生活在一个非人的监狱里,他没有了希望也没有了绝望,他的精神已经被彻底毁灭;而从受害者变成执法者的里卡多已经被“社会的监狱”改造成了人面恶魔。

这一切都让人不寒而栗,我们甚至看不到所谓的灵魂的改造工厂是如何将一个罪人改造成有用的人,我们更多看到的是监狱对人性的摧残,看到的是“体制化”对人的奴化与驯化,特别是在那些犯人毫无人格可言的监狱里。

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话——“难道生命就这么可贵,和平就这么甜蜜,竟值得以镣铐和奴役作为代价?全能的上帝啊,制止他们这样做吧!我不知道别人会如何行事;至于我,不自由,毋宁死!”

——BW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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